「狗私O!!失忆梗,重度OOC!!!」
下还没写,不知道是刀还是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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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.
走黄泉路,渡忘川河,过奈何桥。
以桥为界,又一轮回。
01.
孟婆住在奈何桥边。负责给每一位过桥的亡魂送汤,让他们忘却今生,重新轮回。
世人总称孟婆为孟婆,但世人不知,孟婆并不是名字,而是地府的一份差值。现任的孟婆是一名男子,在人间死去,又在地府醒来,一碗孟婆汤下肚,除了名字,什么都忘的干干净净。
他叫萧景琰。
自他上任孟婆,一晃千百年。
地府的差职大都由阎王亲定的人间亡魂接管,黑白无常是一对明姓兄弟,夜游神生前是一位医生……
等等等等。
其他的萧景琰就不认得了,他自打上任起就没离开奈何桥一步,他沉默寡言,甚少与其他差使交结。
奈何桥上要送的亡魂太多。每日只有子时到来,他才有一刻安歇。
奈何桥在忘川之上,而在上奈何桥前,亡魂都会经过望乡台。望乡台,顾名思义,是望乡的地方,再看一眼故乡与故人,才能安心离去。
地府没有白昼,却能照进月光。
望乡台便是那处月光。
有一日子时,萧景琰送走最后一位亡魂,就在桥边坐下,闭目养神。
他不记得生前的事情,一点也不,早些时候他还能回想起模糊的剪影,但渐渐的什么也不记得了,这也是地府的规矩。
无情无欲,才是当差的最好状态。
望乡台上的月光照下来,清清朗朗,在忘川河上折射出点点粼光。
他睁开眼睛,看到一个人。
那个人坐在望乡台上,背对着他,白色的衣衫铺了满地,长发随意捆着,温柔地沐着月光。
萧景琰走过去,但是没有走上望乡台,他在望乡台上什么也看不到,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。
“你是谁?”他问。
那个人转过身来,他的眼睛被一条白布覆着,几缕额发垂下来,萧景琰看见他弯了弯嘴角。
“我叫蔺晨。”
02.
蔺晨是地府的判官,评判一个人的功过是非,再决定他是入轮回,还是入地狱。萧景琰经手的亡魂,都是经了蔺晨的首肯。
每任的判官都是盲眼,他们不需要用眼睛,而是用心评判,为的是公正二字。
子时很快过去,萧景琰重新回到奈何桥,蔺晨也回到阎罗殿,他们就像两条不会相交的平线,各自为自己的差事尽心尽力。
可是萧景琰忘不掉蔺晨。
他总会想起蔺晨的背影,想起他的长发,想起他蒙眼的白布,想起他弯着的嘴角。
想起望乡台的月光。
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。
他找到较为相熟的夜游神赵启平,问他关于蔺晨的一切。
“蔺晨嘛,人很古怪啊,听说他前世是个大夫,而且……”赵启平神秘地眨眨眼,“他一直在找他的爱人。”
“爱人?”萧景琰感到奇怪。
“是啊,爱人。”赵启平撇撇嘴,“他执念太深,阎王都拿他没办法。”
“那他找到了吗?”萧景琰的呼吸突然急促了,来到地府后,他第一次感到自己这样强烈的心跳。
“估计是找不到了,他来地府也几千年了,这么锲而不舍。”赵启平笑,“精神可嘉。”
萧景琰长长出了口气,他谢过赵启平,重新回了奈何桥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。
03.
萧景琰上了一次望乡台。
他依然什么也看不见,无边无际的黑暗涌入眼帘,他早就是个没有故乡的人了。
“是孟婆吗?”他听到身后的声音。
居然是蔺晨。
萧景琰不知所措地扯住衣袍,低低答了声是。
蔺晨笑了,问他:“今天怎么想到上望乡台?”
萧景琰的声音梗在喉咙里,总不能答是因为你呀,衣袍越扯越紧,他还是没想出回话。
“不愿说也没关系。”蔺晨朝他走过来,自顾说道:“我倒是时常过来,看一看故人。”
“……故人?”萧景琰心里明已有了答案,但还是问出了声。
“我的爱人。”蔺晨声音低沉,就像是拨动了琴弦。
“我成了判官以后,我就忘了他的名字忘了他的长相了。虽然我没了眼睛,但我没有喝忘川水,在望乡台上,我还能看见我们的过去。”
“可是地府就是这样的,它不允许这里的人有七情六欲,所以我也渐渐不记得那些事了。”
“所以每次我快要忘记他的时候,我就到望乡台来,看一看他。”
“可是我来的次数太多,望乡台里的他,一点都不清晰了。”
“我想过不了多久,我也什么都看不见了。”
说完,蔺晨低低叹了口气,说了句抱歉。
“打扰到你休息了吧。”
“没!没有……”萧景琰的声音也低了下去,月光洒进来了,又温柔地罩在蔺晨的身上。
是一种特别的安宁。
月光渐渐变淡,子时一刻又快过去了。蔺晨对他告别。
萧景琰没有回话。
“孟婆?我走了。”蔺晨又说了一遍。
“我不叫孟婆!”萧景琰大声喊道:“我的名字是萧景琰!”
蔺晨先是一愣,随即便笑了。
“那,景琰,我走了。”
他从望乡台上下去,走进了黑暗里。
萧景琰突然就想流泪了。
04.
日子还是一样。
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,蔺晨负责评判每个人的功过,萧景琰负责面无表情地递上每一碗孟婆汤。
相安无事的状态。
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每日的子时,蔺晨都去望乡台上,同萧景琰聊天。
蔺晨生前见多识广,说的都是萧景琰不知道的新奇玩意儿。像霍州抚仙湖的仙露茶,沱江小灵峡的佛光,凤栖沟的小动物……
有的时候也会说到他的爱人。
萧景琰渐渐了解到,蔺晨的爱人,是一位君王,但庙堂何其高,江湖何其远,他们最终不能相守。
无疾而终。
“所以我想找到他,把他留在地府,想和他一直在一起。”
“可是这么多年了,轮回上千,我都没有找到他。”
萧景琰本想说句安慰人的话,但话到嘴边,却成了一句试探,他听见自己的问:
“如果找不到了呢?”他的声音止住,后半句话还是没敢问出口。
那你还会爱上别人吗?
05.
那天蔺晨没有回答萧景琰的问题。
他说,容我回去想想。
一连好几天也没有到望乡台。
萧景琰问过了赵启平,蔺晨最近在忙什么,赵启平神秘兮兮,道,地府间八卦流传,几百年来滴酒不沾的判官大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喝光了所有新奉的贡酒,半个阎罗殿酒气熏天,看来判官大人思念情人过度,大概是要失心疯了。
“我说你啊,平时也没见你对谁上过心,现在这么关心蔺晨。”赵启平揶揄他,“但现在山不就你,你可以就山啊。”
被挑破心事,萧景琰红了脸。待赵启平走后,去找蔺晨的念头便一直在他脑海里打转。
他要去见他。
工作使然,判官常伴阎王左右,于是判官就住在阎罗殿的偏门中。萧景琰立在殿前,却久久没有迈出一步。
上回他来阎罗殿,为的是接阎王的亲笔文书上任孟婆。
这一次来,为的却是探望蔺晨。
地府的人不该有七情六欲,他清楚的很。
新贡奉酒的酒味飘在空气里,浊亦浊,清亦清。萧景琰终于迈开了步子,他走进大殿,走进偏门,远远就看见一袭白衣伏在桌案上。
“蔺晨……蔺晨!?”
萧景琰的声音大了些,蔺晨迷糊地抬起头。
他额发凌乱,蒙眼的白布也松散了,嘴上却挂着笑,竟连口齿也是清晰的。
“欸,景琰啊。”蔺晨叫他,“我想到你那个问题的答案了。”
萧景琰心口一窒,扶住蔺晨几乎坐不住的身子,缓声道:“我不要答案了,你也不要喝酒了……”
“我还是要说。”蔺晨也不知是哪来的劲,挣开萧景琰的手,“我找了他那么多年了……如果我找不到他了,那我就去……就去喜欢别人,气死他,让他轮回也不要安生!”
萧景琰心里一阵酸涩,他怔怔地看着蔺晨,一句话也说不出口。
可下一刻他却分分明明,清清楚楚听见了,听见蔺晨一字一句道:
“景琰,我喜欢你,好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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